们不久便能下山,往后几座小山掀不起大风大浪了!”
他见郁晚不给好脸色,倒也没恼,在剩下人面前将戏做足,“一切可还顺利?有无受伤?”
郁晚不理会他的假惺惺,“可有听到哨声?”
“听见了,已经着人防备。但他们当是追不上了,最多一炷香时间我们就出了他们的地界,那哨声许是鸣金收兵的用意。”
郁晚存疑,但慕吟是走镖的老手,又是这回镖队的头领,他这般说,她便没再多管。
许是最为紧张的地段顺利通过,有生性爱撩闲的人凑过来,视线探究地在郁晚和符松蒙身上来回打转,最后搡一搡符松蒙求一份验证:“兄台,这位姑娘是你心上人啊?”
郁晚闻言乐出来,就见符松蒙两眼带着刀子瞪过去,阴郁的脸上黑气腾腾,那人浑身一凛,打了个寒颤,夹着尾巴走人,嘴里碎碎抱怨:“问问嘛,谁让你方才一副慕吟不放人,你就要跟他拼命的架势!不说就不说,吓人是几个意思”
“算你弥补一半。”郁晚精打细算,“一笔勾销不行。”
符松蒙沉着眼睛看路,没理会她这等单方面算账的行径。
距山脚不出两里地的路程,山势趋于平缓,行路的人心里都渐渐松懈下来。
看来那哨声真是鸣金收兵之意,再往下当没什么险情——
“啊!”
正思及此处,突然有人惊叫,地上交织的藤蔓原是编制的兜网,踩上去的几人立时如鱼进网般被收网挂到树上。
“有陷阱!注意脚下!”
“快将人救下来!”那里头是开路的几人。
“咻——!”
“咻——!”
暗处飞来一阵密集的箭,“嗤嗤”几声,尽数扎进网中那几人身上,很快里头就没了挣扎的动静。
“方安方勇虎子!”慕吟目眦欲裂,那几人被利箭贯穿,显然已经没气。
树林深处窸窸窣窣有脚步声围过来,慕吟顾不上悲伤,“加快腿脚下山!”
树上的兜网兀自打着转,淅淅沥沥的血滴下来,再无人顾得及里头已没了生息的人。
“注意脚下陷阱!”
暗箭飞来,兵器作挡撞出一阵叮铃咣当的声响。
“啊——!”
一被箭雨连连逼退的人不慎踩空掉进兽坑,坑底插满削尖的木头桩子,锋利如刀剑,直直插进他大腿与腹腔,再沾着血肉钻出头来,人还没死,痛苦地惨叫。
“干掉放箭的人!”
慕吟一声令下,除了几人护着箱子下山,其余人皆掠身朝藏在暗中的贼匪攻过去。
各方位惨烈厮杀,断肢遍地,尸体横陈,渗出的鲜血染红地皮。
郁晚手中的匕首转得极快,银光闪过,贼匪颈间留下丝线般粗细的血痕,继而鲜血喷涌,对方两眼暴突,直直栽倒下去。
拼杀已接近尾声,这支镖队的武力远胜过不成气候的贼匪,眼见着老底都快要被杀没,匪头只能极不甘心地喊一声“撤”。
对方撤退,镖队自然不会追击,立时纷纷收起攻势继续赶路。
郁晚紧绷的心松懈几分,匕首擦净回鞘,转身跟上行进的队伍。
突然,当她踩上某一处时,心里瞬间腾腾升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脚腕一紧,被绳索缠绕上,两面各一木排飞速朝她夹来,那木排上插满削尖的木桩,一旦碰着人就能将肉身穿透。
“郁晚!当心!”
她听见符松蒙急迫的怒吼,人影朝她这处狂奔,但已然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郁晚一点脚腾空而起,擦着身险险避过夹撞扣紧的木排。她脚上的绳索两头拴在树上,现下已绷至极限,两棵树都被压弯了腰。
她凌空掷出匕首将那绳索割断,一瞬间极强的弹力冲得她直往地上坠,落地时她勉强维持站立之姿,可抵不住惯性连连朝后踉跄,而就在几尺开外,地面凹陷下去,那里是一处插满木桩的兽坑。
眼见一时难以收势,好在慕吟就站在边上,且伸出手作势要帮忙拦下即将掉进兽坑的人。
郁晚心里多了几分欣慰,至少慕吟还有些人性。
脚下磨得地面“窣窣”作响,踩到兽坑边缘时,突然一崴,而后身子直直往下坠。
郁晚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向慕吟,不知他何时收了手,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即将掉进兽坑,被木桩钉穿身体。
不及眨眼的时间,一道银光闪过。
慕吟猛地睁大眼睛,惊恐地瞪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一柄软剑,他的脖子被冰冷的剑身缠绕住,锋利的刀刃已割进血肉里,腥气顷刻弥漫。他颤巍巍地抬手,欲碰又不敢碰,生怕让那剑刃再深一份,就要割开他颈间血脉。
而半身已倾倒进兽坑的人,握着剑柄借力一拉,刀刃往他脖颈里又嵌进一分的同时,她已将自己从葬身之地拉了回来。
郁晚在慕吟面前站定,没有立时收回软剑,而是冷眼看着他,欣赏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