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应这段关系,才想着早早起床好避开自己和裴昭。
孟元峥并不揭穿他,和店长寒暄两句,大意是自己家孩子还小,麻烦人家多照顾一下。
林阅川被如此直白地关怀,心里胀胀的,只归咎于自己不太适应这个在之前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风格都颇具冷酷风格的男人的温情面具。
裴昭迷迷糊糊睡醒,发现林阅川不在卧室,再摸摸身边的被窝,真丝的四件套触手之处都是凉丝丝的,看来是起床已久了。
接着他又发现,连孟元峥也不在家。
他从零食柜子里找了一包烧烤味的薯片,毫无形象地歪在沙发上给林阅川打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再给孟元峥打,倒是很快就接听了。
“怎么了?”孟元峥问,“厨房有小川做的早饭,你用微波炉热一下吃。”
裴昭咔嚓咔嚓吃薯片,“你俩干嘛去了?”
“送小川去打工的地方,现在就回了。”孟元峥看着绿灯闪烁,并没有猛踩油门闯黄灯,而是降低车速停了下来。
裴昭一听,薯片也不吃了,强烈控诉,“你真不是人,你那么有钱,还要我小川哥自己去赚钱养活自己啊!”
孟元峥道,“他一个成年人有手有脚,非要去我有什么办法?打断腿关在家里?”他沉默一下,自言自语,“也不是不行……”
“……犯法的哈,”裴昭说道,“他在哪里打工?我也要去。”
孟元峥嗤笑,“洗五个碗摔碎六个的人没资格说话。”
裴昭小时候父母都很忙,一直是保姆在照顾他,虽然保姆仗着他父母总是在国外,所以对他不算很好,但是做多就是没什么好颜色,讲话难听一些,家务活倒是不至于让裴昭做。
后来裴昭跟着孟元峥生活,一开始孟元峥学习比较忙,都是定一些私房菜在家吃,再后来虽然在家自己做,也大多是把碗留着第二天钟点工来收拾。
有一年裴昭学校举行了感恩教育,他回家后非要给孟元峥洗脚,孟元峥被他闹得头疼,最后才把洗脚换成了洗碗。
结果他打完泡沫没冲干净,拿着往碗柜里放的时候手滑把五个碗全摔碎了,还把碗柜里的一只碗砸碎了——洗五个碗,弄碎了六个,简直笨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孟元峥对自己养的小孩滤镜十分重,在裴昭苦着脸问自己是不是太没用的时候,只是摸摸他的脑袋,评价道,“天生的少爷命。”
裴昭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要是去打工的话,可能最后工资都不够赔的,于是换了个思路,“那我去他打工的地方待着,万一有人欺负他呢,哥你不知道,他在学校老受欺负,可惨了。”
红灯结束,孟元峥打着方向盘转弯,“嗯?”
裴昭便一五一十把学校的事都告诉孟元峥,末了愤愤总结道,“我相信他的为人,而且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居然也有人信!”
孟元峥只知道林阅川是因为程家的小儿子程知非陷害而转学,倒是不知道他在现在的学校还遭受了校园冷暴力。
其实在决定把林阅川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的时候,孟元峥就已经着手在处理这件事了,只不过后续一直有专业的团队在处理,所以他几乎没有跟进过这件事,对于那些专门为明星进行危机公关的团队而言,这件事几乎算得上杀鸡用牛刀了。
孟元峥和裴昭挂断电话,便拨通了团队负责人的电话。
负责人叫薇薇安,是一个手腕铁血的女强人,一直负责孟氏文娱板块的公关工作,接听电话的时候正在那边中气十足地骂人,“哎妈呀,孩子死了你知道奶了,大鼻涕淌嘴了你知道甩了?我们处理完造谣的你知道来抱大腿了?晚了,看着你们家小糊咖糊穿地心吧!”
她用东北话骂完对方,转眼又柔情似水,“小孟总,有什么指示呀?”
孟元峥到家的时候,裴昭正在气呼呼地打电话,“什么同学聚会,不去不去,省得你们看见我烦!”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裴昭更生气了,“你们不喜欢林阅川就是不喜欢我!陆和盛,你再说一句他的坏话咱俩就绝交听见没?”
孟元峥把路上买的小蛋糕取出来一块放进冰箱,又把另一块拆开,还在一边放上了小叉子,“过来,吃甜点。”
裴昭愤恨地挂断了电话,拉着一张脸,老大不乐意地晃到餐桌前,连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都失去了兴趣,有一遭没一遭地戳着,就是不往嘴里送。
孟元峥养他这么多年,他那边小心思简直一猜一个准,八成是想让自己找人查一下林阅川之前的事,好给他澄清谣言,又担心到底林阅川刚来这里没多久,万一自己拒绝了他也无话可说,所以故意表现地心不在焉,就等自己主动问,这样再说,就不好拒绝了。
孟元峥故意逗他,装没看见。
裴昭把自己最喜欢吃的巧克力蛋糕戳了个稀巴烂,都没等到孟元峥问他怎么不开心,于是自认为悄悄低着头只抬起眼睛去看孟元峥,结果孟元峥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显然是猜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