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条东西插入他的肚子里面还不把肚子给破穿开来?
雄虫发现了他的身影,挺着那玩意儿就走了过来,越是接近那属于雄虫的信息素就越浓郁,如同海啸将他给淹没,他感觉脑子迷迷糊糊的,虫母的本能正被逐渐唤醒,要他乖乖接受雄虫的授精,让那个东西插入自己的生殖腔、深入其中并为自己小小的卵授精,为虫族带来延续,然而心底却出现了另一道声音,如同隔着一堵墙艰难地传达到他的脑子里,而脑海里也在这时浮现了某个人类的身影,金色麻花辫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以及淡如清水却让他着迷的味道。
那一刹那他恢复了神智,挣脱了本能的束缚,在雄虫毫无防备的时候拔出了太刀,一刀将对方试图抓着他的手给斩断,喷洒着血的断肢落到不远处,伴随而来的便是雄虫愤怒的嘶吼声。
他必须保持清醒。
因此他让刀刃划过自己的手臂,为不被暴露而拟态出来的红色血液流得一地。
他不能败给本能。
他依靠着疼痛清醒着脑子,朝着那只雄虫、他的同类举起了武器。
他还想要继续留在空的身边——
所以他绝对不能是虫族。
面对叛变的同类,那只雄虫收回友好的信息素以及对虫母的保护欲,朝他亮出獠牙以及生在手臂上的刀刃。见状他只能强撑着晕眩的脑袋,举起刀应战。
后来的记忆如同搅成一团的乱麻,只知道每当他又要被本能控制时,刀刃就会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刀,偶尔敌人的刀刃和獠牙也会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清醒,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几只被吸引过来的虫子,只知道在自己倒下即将成为虫子的食物后就被姗姗来迟的空给救下,直接他的意识就深陷暗黑之中,毫无知觉了。
4
等醒来时他以为自己会遭受空的责备,毕竟是他压抑不住本能擅自离开,他努力思考着一个能够避免自己身份暴露的借口,但他不擅长撒谎,只会保持沉默,因此他决定无论空问什么他都一律保持沉默,少说话这样破绽就不会太多。
然而空没有,他只是问他的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问他饿不饿,亲手喂了他味道清淡的粥就开始给他换药、清理,全程不提那天的事,也不问为什么。
心里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空的态度太奇怪又或者说太平淡了——平时他只要被虫子伤到,空都会着急地给他治疗,并指正他战斗哪个部分出错让他改正,而现在空仍旧温柔,会给他吃好吃的、会摸摸他,但是却没有因为他的伤势而露出着急的模样,这让他很不安,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但直到他能下床都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空就好像忘记那天的遭遇一样一字不提,却从未忽略他的伤,说要带着他去往附近的【庇护所】养伤。在空的带领下他第一次踏入人类的巢——正确来说是人类的集聚地,许多人类与他擦肩而过,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属于人类的气味钻入了他的鼻腔唤醒了他的食欲,令他恍然。
是呐,他本该以人类为食,习惯了空的照顾和气味让他逐渐忘记了自己与人类的差距,实际上人类在他眼中仍旧是营养丰富的食物,这里与其说是人类的庇护所更像是专门为他打造的狩猎场,将这里的人类全吃掉他究竟可以获得多少营养。
当然那也只能是想象,要是真的吃了那些人类,空必然会憎恨着他,他又怎么可以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成为空所厌恶着的虫子呢。
没关系,他最擅长忍耐了,顶多偷偷咬掉手臂肉来保持清醒好了。
只要能待在空身边就好。
但事与愿违。
5
无论他多么努力地表现、多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天性、艰难地隐瞒自己的身份,结果他仍旧被抛弃了。
带着沉重的脑子从睡梦中挣扎出来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空中,而身边再无那抹金,被那个与空交好的人类感知空不希望他继续涉险而将他留在这里,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过往零碎的记忆和一句话——
【他又被抛弃了】
同类的雄虫将他弃之不顾,因为他是缺陷品、是难以繁衍的弱小虫母,生来有着与人类如出一辙的皮囊,却又傻又没用,只会呆呆地坐在储粮仓等待另一只虫母的成长,最终成为对方营养最为丰富的第一餐。
如果不是因为空将面对危险时只会毫无意义缩起身体的他带回去养着,指导他生存法则、手把手教他自保,还给了他一个名字让他越发越像人,恐怕他早已经成为同类肚子里逐渐被消化的养分,根本不晓得外面的天空是什么颜色、被风吹拂着脸的感觉、人类的喜怒哀乐、更不知道奶糖在嘴巴里融化的滋味。
然而他钦定的人类、想着要与他共处这短暂一生的人类却将他抛弃。
他不明白,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吗?
是他不够努力吗?
他不知道,脑袋在得知自己被抛下的时候就变得无比混乱,思绪和被猫玩弄得一团糟的毛线球一样,没有被空的气味包裹着让他越发越急躁,虽然没有信息素的人类根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