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危家的玄关有一整面墙的黑se收纳柜,正中间留了块白墙,上头挂着一张黑白照,照片里是一个和赵思危神似的男人手撑着下巴坐在老式铁花窗前看着下雨的窗外,王若宾一进门就看见这张照片,隐约地有些在意。
「不是我,是我爸」赵思危简短的答,又顿了一顿才继续开口:「他和我妈都喜欢摄影,年轻时常常参加摄影社团,拍人也让人拍」,王若宾听着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照片拍得很不错耶,构图和光影都很漂亮,是周nn拍的?」
赵思危摇了摇头,「是我拍的」他说,王若宾有点惊讶地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对方,赵思危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菜瓜布和碗继续清洗,又接着说:「我三岁的时候拍的,不过我只是按了快门,那之後我爸妈就不拍照了」,王若宾默默地ch0u回手,有些疑惑的问:「为什麽?」
「那时候我爸已经检查出肝癌,接下来的好几年都在住院治疗,我妈要忙工作又要顾他和顾我们,就没再有时间拍照了」赵思危说着,手里的碗都冲乾净了,他把碗放在沥水架上,用挂在一边的擦手巾把手上的水擦乾,然後面向王若宾。
「老实说,我对这张照片没有半点印象,是前阵子大扫除时从置物间翻出来才知道的,我其实对我爸健康时的样子没太多印象,大部分的时间他都看起来很虚弱很瘦,小时候被说和爸爸长得像我都不相信,直到找到这张照片才发现我是真的和他很像」
「我们找到这张照的底片後又洗了几张,但我妈只留了底片,她似乎不特别想在家里挂我爸的相,好像她只要看到我爸的相片就会难过,我刚成年的那几年她也不太喜欢和我见面,我哥说是因为我和爸年轻时长得太像了,所以我们好几年都只通电话」
赵思危说着这段话时看起来若有所思,眼神聚焦在他自己还搭在水槽边的手指上,有些出神,王若宾赫然发现,明明她问的问题他可以用两三个字带过,但他却好像一点也不设防,全盘托出的回答着这些其实不必说出来的细节。
「其实,那卷底片全都是同一个角度同一个画面的照片,我妈说我一个人就拍掉了整卷的底片,胶卷底片一旦按下快门就无法重来,那卷胶卷是那时家里最後的一卷,却全都被我浪费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点遗憾,不能亲手给我爸留张照」
低下头,赵思危看着自己默默用力的指节,猛地回过神,他对王若宾说了太多了,其实对方只是对那张照片存有好奇心,或许并不想知道这张照片背後他们家的那些故事,更不用说是自己对那张照片的心思,他有点忐忑,怕会让王若宾反感,他深x1了口气,想抬头说点别的转换话题,但王若宾的手却在此时默默的抚上他的头,他抬眼,看见nv孩努力垫着脚才构着自己的头顶,手伸长了,有点吃力的0着。
「我懂,我们家也没有挂nn的相,除了床头的那张,爷爷把所有的相都收在防cha0箱里,很珍惜,但就是不看,因为看了就会想起来那时候有多伤心,不过,我觉得周nn就算遗憾也不会怪你,因为你把赵爷爷拍的真的很好看,你那时才三岁耶,根本是天才!」
明知道是她说来安慰自己的话,但王若宾脸上生动的神情让赵思危人不住笑了,伸手抓住她的手从自己头上拿了下来,他很想就这样拉着对方到怀里抱一抱,但洗衣机的提示声这时却刺耳的响了起来。
把手从赵思危的手里ch0u了回来,王若宾小声地说:「衣服好像好了」,然後便慌忙的走去洗衣间。
刚才她只是想安慰一下赵思危,毕竟他的神情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让人想好好的抱抱他,但当赵思危的手把她的手从头上拿下时,她从他的眼里读出了许多的讯息,是她不希望更进一步去理解的,虽然这场情一步错步步错,但现在踩刹车或许还能让自己不要陷进去。
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在心里警告着自己,不要陷进去,你根本还没准备好也不想要再经历一次ai情。
把已经全然乾燥的衣服拿出洗衣机,她就在洗衣间里把男人给的上衣和内k换下,看着落进洗衣篮里还带着自己温度的衣物,她祈祷自己不小心已经有了波动的心也能随着这个落下的动作回归平静。
回到厨房,赵思危还站在水槽边,他的视线等在走廊与客厅的连接处,迎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走近他身边,才略略的偏了开来。
「我该回去了」王若宾说着,然後扯开了一个故作轻松的笑:「今晚我很开心,谢谢你,要送送我吗?」
赵思危没有接话,只是再次看向她,眼神里有些许无奈些许忧伤,还有很多王若宾不忍继续看清的情绪,她偏开视线,走到沙发拿起自己搁置在上头的包包和钥匙,迳自的往玄关走去。
赵思危跟了上来,和她一起套上了鞋,拿了自己的钥匙後为她开了门。
乘着电梯下楼,他们又恢复了那种无法对话的尴尬,彷佛几分钟前的交心瞬间从不曾存在,彷佛他们没有任何的可能,彷佛他们只是一对一起度过了个纵慾夜晚的陌生人。
陪着王若宾走到她停在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