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城刚刚遭受一波齐射火力打击的清军,七零八落,难以聚集,而明军士卒则在基层军官的指令下,紧紧靠拢在一起,几乎肩并肩般,挺着刺刀,不断向前。密集的锋刃犹如刺猬般让人难以下手,就这样,两军顿时碰撞在一起。“刺啦!”“锃”明军站在最前排的士卒同样着甲,与清军正面相对。刀刃刺破甲胄,或是划出火星点点,最后互相拼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蓬!”偶尔还有几枚掌雷在战场上爆炸,迸射的火光将两军将士面孔忽得映照起来。“刺!”在军官们此起彼伏的竹哨声中,队列始终保持步伐一致,紧密团结。将士们统一攥紧护木,用力突刺,而后收回,周而复始。飚溅的浓稠血液在夜色下看不太清,但那腥臭的味道依旧弥漫战场。清兵虽然占据两倍人数优势,却是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最后一通炮击,飞速旋转的弹丸如流星般撞击在墙面上,裂痕弥补的夯土墙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轰隆”在漫天数丈高的尘土中,伤痕累累的城墙就像倒塌积木,从中间逐渐往外塌陷,而后伴随着延伸炮弹,塌陷口不断朝两侧扩大。“通通通……”火炮鸣响了半个时辰后,整段约百丈左右的城墙全部坍塌成一丈左右高的废墟。四周犹如沙尘暴般扩散开来,让人看不清城内但毫无疑问,重庆城破了。“万胜!”欢呼声从炮兵阵地延伸到准备好的步兵方阵,而后不断在明军阵地和营寨中延伸,响彻数十里。没有什么会比这一刻的场景更加提升士气了。炮手们庆祝之后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转过炮口,继续尽可能从这个近百丈缺口中射出足够多的炮弹,压制其中可能的兵力。虽然在漫天尘沙中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但只要尽可能的输出火力,但十七世纪的火炮从来就是靠集火杀伤。两个营的步兵排为纵队,聚集在缺口两侧。炮火一停,就迅速朝城中突入。城墙一塌,对于清兵的震撼时莫名的,在这个年头,火炮还是普通士卒心目中的“神器”,对于这种摧枯拉朽的力量,他们总是报以某种神秘主义的恐惧。故而原本聚集过来堵缺口的五千多清兵开始议论动摇,但在将佐的勒令下,还是分作数支,朝缺口涌动过去。但紧接着,炮火却一刻不停,又是一波铺天盖地的过来。虽说由于烟尘问题,大部分炮弹都没击中,但只需要少部分犁进密集的步兵队列,就能轻易带走几条、十几条人命,留下遍地残肢、猩红。这对刚刚就有所动摇的清兵集群更是士气打击,而后炮火刚停,两个营,六千多明军士卒就如同冲垮了岸堤的洪水,从低矮的城墙废墟后涌现出来。“杀!”由于地域狭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两个哨,但明军也懒得搞步枪轮射,直接一通齐射,丢完掌雷,就刺刀冲锋。仅仅两刻多钟时间过去,后退变成挫败,挫败变成撤离,撤离变成溃散。如竹林般密集,在阳光下闪烁发光的刺刀、长矛和回荡在空气中,响彻云霄的喊杀声。似浪潮般席卷了整个东城,明军其他各部紧接其后,先锋占领了已经逃得空无一人的城门,让更多人马快速入城。士气的崩溃迅速传染到全城,很多地方明军都还没打过来,这边清兵就开始投降了,或者丢下武器,逃出城外。全城混乱一片,没人再考虑什么城防了,全都自寻出路。仗打到这个份上,李国英已经别无他法, 殿试“号外号外!川东开战,王师收复重庆!”“号外号外!山西义军突围,清虏兵锋受挫!”南京繁荣坊市的街头巷尾,一些十来岁的孩童捧着报纸,在街头叫喊贩卖。雇佣报童这事,最早是启民书社开始干的,这年头老百姓生活艰难,即使是南京城内,也有不少流民、乞丐,以现在的社会条件,还不可能建设社会福利体系,所以,能给这些孩子提供一份并不繁重,同时能够补贴家用的工作总是件好事。随后很多其他民办出版社也纷纷效仿,过去卖报这种工作,如果交给成年人,又显得报酬太低,毕竟一份报纸也没多少利润,交给这些半大孩子正合适。裕民坊的街道旁,许多酒楼食肆林立,嘈杂声中,一家酒楼里,两个正在用餐的商人朝着外面的报童大声招呼,买了两份。原本一般这种酒肆里,店家都会专门准备许多当下流行的报刊,比如《启民报》、《宁报》、《江东报》之类。不过这家酒楼也许是疏忽,还没进最新一期,客人便从报童手上买来。月前,应天府衙通过报纸和告示通知,要求所有城中商户,向上元、江宁两县县衙登记信息。南京商业繁华,城中各种经营行当的商户不下千数,一开始众多掌柜、老板还担心这是朝廷又要开征新税摊牌,拿他们开涮。别看明代官方规定的商税很低,不过三十分之一,那只是明面上的正税而已,除此之外,地方府县、各级衙门还有想方设法弄出的各种“摊派”。在南京这一亩三分地上,盘剥最厉害的倒不是文官,而是太监,围绕着摊派的斗争,尤其在明末,可谓愈演愈烈。朱由榔光复南京后,说实话,来自肇庆的一班人马还是第一次治理如此庞大的城市。被调任为应天府尹,也就是首都市长的,是之前在湖广战场立下殊勋,原武昌知府连城璧。他一开始先是让一切照旧,所有条例、制度先恢复到崇祯年间的水准,清廷新开的摊派废止。等市井经济基本恢复到崇祯初年的水准后,才开始大刀阔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