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跳入视野,令他呼吸一窒。
大片大片的血迹已经干涸,各种形状的惨死的尸体,勾起了陈砚清痛苦的记忆。
他低下头,视线中出现一抹白色。
银砂压在他身上,安静地伏在他胸口沉沉睡着,稚嫩的面容恬静,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冰冷的雪雕。
陈砚清回想起她对自己做的事,那两只黑洞洞的眼球又浮现在眼前,令他不禁有些后怕。
思忖片刻,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拨开她的眼皮,露出一小截皎白的眼球。
陈砚清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
他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指尖,良久,食指的顶端指节微微屈起。
剧烈的疼痛霎时传导过来,陈砚清咬着牙忍受,整条手臂都止不住地颤抖,心脏却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
他的手筋自腕部被挑断,手指已经很久没有过知觉了,如今竟有活动的迹象。虽然很细微,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陈砚清忽然想起什么,低头查看,肩窝的血洞已经结痂,被咬断的乳头也几乎愈合了,只留一道血线。小腹之前的伤口,已经完全没感觉了。
他很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区区两天,绝无可能愈合到如此程度。
那,难道是……
银砂的玉茎还插在他穴里,陈砚清小范围地活动了下身体,引得穴口一阵收缩。乳白色的精液还未干,顺着肉缝缓缓流出,染湿了一寸地板。
她的精液能够治愈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明明就是差点被杀,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然而下一秒,穴口的精液开始回流,逐渐收回体内,濡湿的地面也恢复原状。
未凝固的液体正依照他的意念开始任意流动,丹田小腹出隐隐有一股能量活跃起来,有一股微弱的力量正在凝结。
陈砚清震惊,他许久未有过这种体会。他水灵根被毁距今近一百年,感受着曾经最熟悉的力量,如今竟觉得有些陌生。
难道说,他的力量有希望恢复?
陈砚清惊诧之余,又有一丝欣喜,一潭死水的眼底掀起波澜,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变快了。
他低头看向熟睡中的银砂,少女静静地趴在他身上,乖巧的时候是真的听话,但凶残起来也是真的暴戾无道。
来历不明,拥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甚至可以无视常道逆天而行。
陈砚清神色微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出神地喃喃道。
“你……究竟是……”
“——是什么东西啊?!”
青衣女子捂着头,从崎岖的道路上飞速狂奔。身后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砰砰砰砰”,与她急剧的心跳同频。
惨叫声有节奏地接连响起,恐惧随着声波穿透大脑。她疯狂吸入空气,肺翕张得生疼,但还是希望能再跑快点。
明明是中午,天却阴得可怕。滚滚乌云悬在头顶,为阴暗的环境更添一分压抑氛围。
山路上洒满鲜血,石壁和枯枝都沾上血滴,平日里走过无数次,无比熟悉的道路,此刻竟令她感到极致的恐惧。
繁复的衣裙阻拦着她的脚步,她心急如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快跑快跑快跑!
“唰——”
利刃割开空气,青衣女子差点失声尖叫起来。
身后锋利的气场骤然袭来,掀起了耳后的鬓发,引得她脖颈发凉,汗毛直竖。
身后的黑血分流,争先恐后地咬着她鞋跟,仿佛一条条扭曲蠕动的蛇,顺着石阶,蛛网一般迅速铺开,在凹凸不平的地形上织成一张血红的大网。
“呀啊!”
青衣女子一声哀嚎,脚下踩空,强大的失重感自头顶降下。
慌乱中,猛然一个转身,余光瞥见了那一直紧逼的,立在山头的白色身影。
下一秒,那抹白影就裂成了两半。
“嗒。”
银砂从山石上轻轻跳下,伸出脚截住青衣女子竖着劈成两半的尸体,熟练地挖出内丹吃了起来。
临走时,又抠出两颗血红的眼球,一口一个,扔到嘴里滑弹劲韧,嚼劲十足。
“好新的眼珠。”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好吃。”
吃饱喝足后,沿着血路溯回向上,在休息的一处山洞里找到了陈砚清。
洞窟中阴冷潮湿,有一潭山泉,水滴叮咚作响,碧翠的青苔爬了满满石壁。
陈砚清捧着一卷竹帛坐在潭边,忽然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知是她来了。
从藏书阁一路下山来,他看惯了人的尸体,听惯了人的惨叫,对同类被残杀这件事近乎麻木,但还勉强保留着一丝理智。
银砂终究不是人,是个不可控的怪物,而自己虽然特殊,但也只是个玩物罢了,随时都有可能死在她手下。
银砂带起的寒风掠过他身侧,她径直跳入